三禾君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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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ki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回到了学校，在空荡荡的路上奔跑。

去寝室的楼梯好像永远也爬不到正确的楼层，每一条走廊的尽头都有一扇门敞开着，发出刺眼的光。紧接着他已经站在了寝室中央，一只穿着红披风的棕熊慵懒的躺在他的衣柜里，说要送他一件大衣。

“我很怀疑，”梦中的Loki谨慎的退到了门口，用背在身后的手摸索门把手，“你的慷慨实则暗藏玄机，如果我同意，你会用吃掉我的方式与我分享你的毛皮。”

棕熊张开森然的巨口猛的扑了上来。

他在Thor怀里惊醒。

衣服又脏又黏，昨晚在灰里滚过几圈的两人脏的像盐碱地里晒干的带鱼，Thor温热的呼吸吹的他的后颈微微发痒，几根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他的脸颊上。

Loki原本是短发，订婚之后Sif给他打造了一整套搭配Thor的“情侣形象”，其中有一项就是现在半长的头发。

“首先Thor是长发，”Sif对这个决定的解释是，“其次按照目前的时间表，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让你把头发剪短，民众立刻会收到你们感情不顺的信号。”

睡着之前Thor是背对他的，两具躯体挤在狭窄的床上摆成了一个别别扭扭的小写的字母x，但是现在他们变成了两个严丝合缝的朝着同一方向的括号。王储大概是在睡梦里翻了个身，一条手臂自然的穿过了Loki的腋下把他搂进了怀里，这样床上有限的空间总算有了点富余。

Loki小心翼翼的从那个怀抱里爬出来，没有吵醒Thor.

别胡思乱想，他一边揉着肩膀上那块打架的淤青一边和自己说。

“Whisky？”

房子总算暖和了不少，Loki打着哈欠走进厨房，很不巧他的父亲已经在那里了。

冤家路窄。

Loki回来快二十四小时了，还没和此人单独相对，他想起自己的梦，退了小半步，考虑要不要发出点动静，弄醒把睡在客厅的Volstagg.

桌上那瓶劣质Whisky快空了，Laufey是直接从瓶口喝的。

“来点？”这里靠近北极圈，冬天的白昼很短，天还没亮透就已经喝到醉醺醺的Laufey，指了指水槽旁边脏到看不出颜色的玻璃杯，Loki赶紧拒绝。

从他用奶瓶的时候起Laufey就喜欢喂他喝酒，每次看到他被呛出眼泪就哈哈大笑，还好Loki没有因此成为一个酒鬼。

再坚持一会儿，Loki给自己打气，他们中午就能离开了。

“今天不工作吗？”Loki艰难的找了个话题。

“那个叫Sif的小姑娘往我的账户里存了点钱。”

Loki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应该知道的，这当然是Sif的处理方式，对Sif来说大概是一点，对Laufey来说，也许整个冬天都不用出去工作了。

父子俩真的没什么可说的。

“金发小子经常跟你动手吗？”

Loki打开了冰箱，听到他的提问后立刻抬起头否定，“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得了吧，”Laufey轻蔑又粗鲁的说，“昨晚仓库里那个声音总不会是在操你。”

Loki捏紧了冰箱门。

“如果他不是暴力狂，为什么不去找个女人？是因为你比较耐揍还是比较能忍？连王室也堕落了，同性恋就应该关进疯人塔。现在你们这种人只是喊了几句口号，就想改变上帝的旨意？真男人可不会这么孬种……”

他说的颠三倒四，Loki懒得生气，只是不确定他昨晚什么时候到的仓库，吵架的时候自己也许有些口不择言，Laufey可不是会保密的类型。

“你最好别让房子里其他人听到，”他微妙的扬起一点下巴，决定拿自己现在的身份威胁自己的父亲，他可不会为此感到惭愧。

“王室可以为了体面给你钱，就能一百倍的要回来。”

Laufey玩味的看了他一眼。

“别装了。”

酒鬼摇晃着见底的酒瓶，又灌了一大口，“在我面前维护那个傻子？你的良心和我一样冷，别告诉我你青春期的那点迷恋还算数。”

“他是我会共度一生的人。”Loki回答了他，没有任何眼神的躲闪，一个成功的骗子很清楚，撒谎的内容首先要让自己相信。

“别自作聪明。如果你和媒体胡说，王室捏死你比打死冬天的蚊子还容易；但是你表现正常的话，也许过个几年我会给你赡养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Laufey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共度一生？就凭你？看着吧，他最终会找个贵族小姐结婚，你现在口中的王室不出一年就会把你扫地出门。”

并没有发现自己无意中说出了一个事实的中年醉鬼摇摇欲坠的走出了厨房，也许是要回去再睡会儿，“作为父亲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在那之前，尽可能的多弄点钱。”

Loki不会承认自己松了一口气。

“Volstagg，别用电动搅拌器。”

在打淡奶油的壮汉困惑的停住了手，“为什么？”

他们的保镖睡眠质量非常好，Laufey离开没多久，Loki就听见他起床的磕磕碰碰的声音，他叠好了自己的睡袋，在进厨房觅食时看到了Loki.

“因为那样就失去了数百年来手工制作的原始风味和精髓。”Loki一边炸鸡块一边引用了Thor和他说过的话。

“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像个混蛋。”

Loki不置可否的咂嘴。

他在冰箱里找到了冷冻的鸡块和大概没过期的可可粉，再加上一些牛奶，高糖、高蛋白质、高油脂、高热量、没有维生素，正好是Thor的最爱。

原材料还有很多，他打算先给自己和Volstagg做一份，鸡块外面包裹的面粉在植物油的煎炸下向外鼓起，形成金黄的酥皮，Loki控制着油温，身后忽然闪过一道白光，他回过头，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的Thor举着手机。

“你在拍照？”

“没错。”

Loki赶紧看了看自己的造型，高中的睡裤、脚踝那里短了一截，头发上沾到了面粉，一只手还拿着漏勺。

好极了。

“删掉。”Loki威胁的挥了挥漏勺，洒了几滴热油在地上。他还打算以后拿Thor在他手机里的那些丑照卖给小报呢，可不能让Thor有机会报复他。

“我得按备忘录来，这该死的提示音刚刚把我吵醒了，”刚起床的Thor看起来很有理由，还照着手机念出了Sif给他的指示，“‘第二天早上拍一张会让你的迷弟和迷妹们集体心碎的照片发在Twitter上，然后在那些记者赶到前滚回来。’我该配什么文字呢？”

那就更糟了，Loki可不想现在这个样子被全世界的媒体疯狂转载，他扔掉手里的东西急匆匆的去夺Thor的手机，看似毫无防备的金发家伙其实早有准备，轻松的躲开他的攻击，还趁机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脸。

“Thor Odinson！”

Loki身上酸疼的地方又多了一处，拜Thor所赐，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个显而易见的红色指印。

“就是试试能不能把你那副面具摘下来。”

Thor轻易打破了Loki想营造的伪和谐，他不想和Thor谈昨晚的事，最好大家就当从没发生过，那张照片、他们的吵架、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吻——可另一位当事人不肯放过他。

他们挨的很近，Thor的眼角还有点脏，未婚夫夫对视了几秒，Thor那只没拿着手机的手自然的落在了Loki的腰上，气氛一时间有点诡异。

“你的伶牙俐齿呢？为什么一直不回答我昨晚的问题？”Thor瞟了眼沸腾的锅，“炸鸡也解决不了所有的事情。”

Loki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拿炸鸡去堵他的嘴，所以此刻的背景里应景的满是植物油脂沸腾的声响和炸鸡的香气。

时间大概又流逝了几秒。

Loki说不上有多久，直到“啪”，Volstagg在他们身后关掉了火源，已经偷吃了一块的保镖咬着有点焦了的鸡块含糊不清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你们不能当我不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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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算是目前为止两人之间戏剧冲突最少的一章吗？Loki终于要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