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禾君

六

这是绑架。

Arthur给了他一个头盔。黑色的、大小正合适，Merlin猜已经有很多女生用过了。

“想去哪？”Arthur问。

Merlin家的前廊只有一盏白炽灯，有限的光撒在他们身上，在摩托车上投下大片阴影，时间已经很晚，社区里没有行人，寂静中只有几盏路灯，以及Hunith那开得过大的电视声透过窗子传进前院。

“是你把我拖出来的，”Merlin别别扭扭地戴上头盔，“我累了一整天，现在只想回去躺着。”

“在忙那个亲吻小站？”Arthur居然关注了读诗社最近的工作，“你们做得怎么样了？Gwaine说你邀请了他。”

“是Gwen邀请了他，”Merlin可不想抢走朋友的功劳，“他很受欢迎。”

“那你也应该邀请我，我觉得我还算人气不错。”

Arthur也扣紧了自己的专属头盔，“我以为你会问我，连Morgana那种矫情女人都被邀请了，我总比她强一些吧。”

“你愿意？”听到他主动谈起，Merlin想起自己的职责。一切为了慈善，他告诉自己，而且你和Arthur已经分手了。

“我可以临时给做你的名牌，那花不了多少时间。”

“想什么呢，当然不。”

还没等Merlin真的决定要心酸几秒，Arthur欠揍的表态已经把他拖回了现实，“那些女生会把我撕了。”

Merlin突然用自己的脑袋攻击了Arthur。

“嘭！”

他们隔着很近，而且两个人都戴着头盔，巨大的声响并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疼痛，但是Arthur依旧夸张地发出“嗷”的声音，“你是那种头上有包的恐龙吗？”

这个笨蛋，他连肿头龙都不会念。

“那你干嘛问？捉弄我很有趣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怒火中烧，就不能从天而降一个聪明英俊六块腹肌而且有礼貌的同年级男生让Arthur吃点苦头吗？

“一般我是不会承认的，”Arthur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但是捉弄你真的很好玩。”

“滚啊。”

“真希望只有我见过你生气的样子。”

气氛改变了。

Arthur第一次吻Merlin的时候，也是这样骗他的。

那时他们在家里看《Halloween》，“我们真的能看吗？要是有人突然回来怎么办？”

Merlin一边把碟片放进DVD一边问，这是他从朋友那里拿到的，Hunith一直不让他看恐怖片。

“就说我们在彼此的陪同下观看？”Arthur端来了玉米片和鳄梨酱，坐进了沙发里，“这又不是看A片，还需要躲到你房间。Hunith在想什么，难道还怕你做噩梦吗？”

“我才不会做噩梦。”Merlin按下了开始键，坐到了Arthur旁边。

电影开始了，阴冷的色调和凄凉的背景音乐让沙发里的两个人越靠越近，没过多久，他们从肩膀到大腿都靠在了一起。

“Merlin。”

“嗯？”

“你把鳄梨酱弄到脸上了。”

沉浸于剧情之中的Merlin胡乱地擦了几下自己的脸。

“没擦掉。”

Arthur说：“我帮你，把脸转过来。”

Merlin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剧情吸引了，他乖乖地转过脸还用余光盯紧了电视生怕错过杀人狂出场的瞬间，然后，他就在尖利的惨叫声中被Arthur压进了沙发里。

“放心吧，除了你没人会惹我生气。”Merlin干巴巴地回答。

“但是你这次会不会气得太久了。”

Arthur搂过Merlin的肩膀，他没有拒绝，“因为我生气是希望你可以改正，但你变本加厉。”

“有点难，”Arthur说，“因为我很清楚如果高效的让你炸毛，那是我这十几年里最大的乐趣——”

他在点爆Merlin前成功的把话题转移了回来，“但是你可以报复我，让我出糗也没关系。”

“是吗？”Merlin愤愤地问，“就算在学校也可以吗？我能让你在球队威风扫地吗？这就是我们俩的不同，Arthur Pendragon，我会照顾你的情绪，但你不会。”

“没什么能让我在球队威风扫地，”Arthur摊手，“我能带着他们赢得比赛。”

在这件事上，Merlin可有杀手锏。

“就算出柜也不会吗？”

Arthur一直在嬉笑的表情变得严肃了，“我并没有要藏在柜子里，Merlin，是你说先不告诉任何人的。”

“是的，”Merlin点头，“你显然也为此松了口气对不对？你把和我约会的事告诉过任何人吗？或者你喜欢男人这件事？没有吧？也许你还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向，Arthur，但我是个百分之一千的同性恋，我跟你出柜之后你有整整一个星期没有理我，我永远记得。”